「Closet Restaurant & Bar」,一襲有些脫離現實的藍色,門上古典優雅的紋樣,就像繪本裡老奶奶的衣櫥。本該是沈穩不顯眼的黑色門把,在這裡卻反而讓人忍不住地想要抓住,好推開門一探究竟。不過就在我們推開門之前,門內探出了一個身影,領著我們進入這個衣櫥裡的奇幻空間。他是 Pei,「Closet Restaurant & Bar」的創始人之一,同時也是這間酒吧的吧台經理。
「我們一開始在討論的時候就有一個雛形,想做地窖那種神秘感和一些驚奇的感覺。很像納尼亞傳奇,一個打開門後你會意想不到的空間跟設計。」確實,相對於門面的秀氣設計,內部裝潢利用磚牆、拱形結構等歐洲老建築的工法,製造有些粗獷的地窖風格。同時地磚、陳列桌椅,甚至天花板上的燈飾卻又反過來地有些華麗,將地窖的赤裸感覺包裝,平衡出一個精緻的整體空間。
「常提到納尼亞傳奇是因為這樣說是最快的,它代表門打開後你會進入到一個新的世界。可以把外面世界的煩惱全部忘掉,享受這邊的氣氛。」在推開門之後,酒精迷幻之前,其實我們都已經被拉進他們創造的這個世界,一個幻想式的真實世界。
「我覺得我們的酒蠻適合拍照的,但又不只是長得好看,送上來拍完照你就喝了,而是你會好奇他為什麼長這樣。桌邊服務中會告訴你原因,你就了解說原來我接下來要這樣喝、原來有這樣的故事,是有點內涵的。」
稍微上網搜尋一下「Closet Restaurant & Bar」,可以看到一杯杯精緻可愛的調酒。當然我們是為了喝一杯舒服美好的調酒而來,但在五感之外,「Closet Restaurant & Bar」卻又給出更多。「像這種印象深刻的酒,我們都是有經過設計的,希望你跟這杯酒可以有一些記憶在。因為你跟它的互動、你試著去理解它,所以它在你心裡留下了一些回憶。而不是喝完就沒有了,它的概念是很完整的。」
我們也請 Pei 替我們推薦一款調酒,而 Pei 向我們提議的,是新酒單中以「香水」為概念的瓶裝調酒:「瑪麗的睡衣」。香水外型的瓶裝調酒和精緻小巧的馬丁尼杯,裝著漂亮的方形冰塊,杯緣夾著風乾的葡萄枝,以此為支架掛著一塊薰香紙,單靠視覺就營造出十分質感。
隨著 Max 的動作,Pei 也跟著為我們解說這款調酒。「首先點燃薰香紙,而你也從視覺開始產生好奇:『為什麼要裝在瓶子裡?』這時他會告訴你香水的概念。香氣跑出來後倒酒、說明它的味道,包括是春天的風味、裡面有澄清的白葡萄汁、一些預調的酸、茶和花的萃取等等。你會聞到帶有一些木質的薰香氣味,然後才喝酒去感受它,是一種前中後的體驗。包括視覺上、嗅覺上、味覺上,甚至自己倒酒時的觸覺。得到的體驗是很多層次的,感受性也是比較多的。」
「我們想做出台灣的季節香水,其實是蠻浪漫的一件事。」
薰香紙燃燒,香味淡淡地溢散開來。馬丁尼杯裡的琥珀色,帶點季節花香的活潑、白葡萄的香醇和酸甜、和著沈穩的木質氣味。像是被擦身而過的香水味吸引而回頭,卻也其實不是為了找到誰,只是單純想珍惜這浪漫的小小遇見。
在各種酒當中,我對「調酒」的印象還是比較難以觸碰的一塊,相對於容易取得的啤酒、氣泡酒,「調酒」好像就硬是多了一些難以親近的元素。Pei 也和我們分享:「台灣對調酒的印象可能還是在一些比較正式的酒吧,但其實在歐美,喝調酒的歷史已經非常成熟。他們以更多元也更親切的方式讓調酒融入到生活當中,『瓶裝調酒』就是其中一個。在歐美已經流行了一陣子,而最近亞洲也開始有這個趨勢。」
Pei 的專業氣場全開,接著和我們說「瑪麗的睡衣」以瓶裝調酒呈現的原因。「當然第一個是搭上『香水』的概念。再來是自己本來就預計要做多款瓶裝,讓客人自己去看酒標、看它設計的顏色、瓶身。除了覺得『挑選』的動作很可愛,同時這個過程也讓調酒變得有個性起來。另外就是用瓶裝的方式讓季節素材的風味穩定、出酒快速,『季節性』是目前世界餐飲的趨勢,勾回一個對所在土地原料與自然的連結,我覺得是最重要的。」
翻開新酒單,調酒分為四個單元:「衣櫥經典」,收錄「Closet Restaurant & Bar」三年來的經典、人氣調酒;「衣櫥裡面」,從衣櫥裡有的素材發想,像是以「旗袍」做發想的「夜上海」、「比基尼」為主題的熱帶風味調酒;「衣櫥文化」,從衣櫥延伸柔軟的部分加以敘述,也是我最喜歡的單元。比如說「顏色」,代表「出櫃」、「婚姻平權」,傳達平等意識為大家帶來快樂、繽紛的派對氣息;最後則是「致敬經典人物」,從衣櫥與時尚聯想幾個指標性人物,包括「瑪麗的睡衣」,以及代表皮革的「貓王」。
「所以其實我覺得這本酒單有趣的部分是在於,從衣櫥這個物件,或從各種角度的衣櫥去延伸,它是每個人都可以理解的,只是透過調酒師的視角去詮釋這些人物和素材的故事。」帶著我們看完整本酒單,Pei 給了我們這樣一段結語。「我相信看酒單的過程也是一種服務,酒單不會說話,但它透過文字和故事服務你,讓你記得這間酒吧的酒單是相對有溫度一點的。」
訪談的最後,和 Pei 聊到關於東區沒落的狀況,而在東區工作了五年多的 Pei 並不擔心,反而笑著說:「雖然看蠻多餐飲店開開倒倒,但其實開很久的也不少。就希望東區,甚至台北很棒的餐飲,和台灣這塊土地上美好的東西可以被更多地看到。那我想店就是會朝著趨勢走,大家都努力地好好做事。」
包括整體的概念、對調酒故事的珍惜,「Closet Restaurant & Bar」創造的每個記憶點都能打到心裡,令人難忘。下次來到東區,不妨就推開這扇藍色大門,踏進「Closet Restaurant & Bar」裡一杯杯的調酒故事。讓每個講究、每個好奇、每個互動都自然地串聯在一起,形成一場精緻華麗的冒險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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